冰糖葫芦

【宽歪】逆风执炬(8)



Chapter  8



布兰特一下车,就被校门口花枝招展的人群吸引。各色海报与彩带将校园装点得十分好看。布兰特留心看了一会,意识到这是校园的社巡周。他努力穿过重重人群,来到了与哈弗茨约定好的地方。

哈弗茨早已站在咖啡厅门口等候了。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卫衣,整个人看起来高挑英俊。


“嗨!”布兰特愉快地走上前去。

哈弗茨也招招手回应。

“社巡周真好看啊。”两人刚找好位子坐下,布兰特分享起刚才的见闻。哈弗茨不明所以地问:“什么周?”

“社巡呀,好像是昨天开幕的,今晚有乐队要唱通宵诶!”

“哦哦,我不太关心这些。”哈弗茨的言辞有些躲闪。


“学习的事很忙吗,那我今天来,是不是打扰你了。”布兰特体贴地说。

哈弗茨连声否认,他害怕再聊学校的事自己就要露馅了,于是主动问起正事。

“你说的饮料里下药,是怎么回事?”


“哦,说到这个。”布兰特从背包里取出一只被垃圾袋包裹的纸杯,杯里几乎已经空了,残余的咖啡留下淡淡的印渍。

趁着哈弗茨端详的功夫,布兰特简述了一遍自己编纂的“同事被疑似流氓的人下药却不敢报警”的故事。

“嗯虽然残余很少,但如果药物足量应该还是可以检测出的。”哈弗茨确认着,“不过,药物分析不是我的专长,可能得等好几天才能把结果给你,可以吗?如果很急的话,还是找官方的检测机构吧。”


“没事没事。”布兰特挥挥手,“我同事……很不希望这件事宣扬开,所以还要麻烦你一定要保密啊。”

“没问题。”哈弗茨说,心想着,我甚至没有一个可以八卦闲事的朋友,放心好了。

“真是太感谢你了。”布兰特站起来,理了理头发,“那个,周末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作为,额,感谢。”

哈弗茨明白自己该拒绝的,可是看着布兰特微红着的真诚脸庞,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对他说出拒绝的话了。





回到总部的实验室,关上门时一切喧嚣终于被隔绝开来,校园和公交车上熙熙攘攘的人声热闹地像是不真实的背景乐。

哈弗茨叹了口气,换上实验服,将溶剂倒进咖啡杯内,拉开药品橱随手拿了几瓶药物,等待着溶剂溶解。

关上橱柜门时,哈弗茨忽然感觉,装氯硝西泮的那个瓶子似乎被人动过。标签的朝向和自己平时的摆放习惯有些微不同。

然而暂时的怀疑没有让他过多思考,他把溶解好的液体分两次提取过滤,一小部分送进了HPLC仪器,另一小部分则用于打出一份核磁共振氢谱。


解谱并不是哈弗茨的强项,他反复涂写改画,一直琢磨到深夜,确认结构无误后才啪地丢下笔,躺在椅子上使劲揉按自己的眼睛。

两张图谱都传给布兰特,哈弗茨在图上详细地做了标注。这些图谱布兰特看得一知半解,大学时他或许选修过相关课程,但实操的步骤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他的视线落在哈弗茨手写的结论那行小字上:氢谱解析结构为C15H10ClN3O3,综合HPLC结果来看,含有氯硝西泮。PS:具有镇静、催眠的功效。


布兰特攥紧手机,他沉默地看着维纳尔那间灯火通明的办公室,觉得脚下升起一阵寒凉。





今晚的酒会对K集团而言很是重要,意在让几个集团间维持表面的沟通和友好,并寻觅适宜的合作机会。

克罗斯和罗伊斯从下午就开始打扮自己,用吹风机互相为对方梳理发型。管家送来两套熨烫齐整的礼服,在他的坚持下,克罗斯和罗伊斯甚至微微修整了眉毛。

这一通收拾完,罗伊斯对着镜子欣赏了五分钟,觉得自己这一身简直可以去参加颁奖典礼。

“某种程度上,这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典礼。”克罗斯说。


酒会在克洛泽的私人庄园举行,克罗斯和罗伊斯在五点差一刻时就到了。门前站着的是诺伊尔,名为迎宾实为检查。克洛泽发出的请柬都是他亲笔写就,并盖有戒指印出的火漆,独一无二难以模仿。

克罗斯和罗伊斯都被允许带一把便携的手枪,其余宾客则一律不许携带任何武器。诺伊尔将二人上上下下摸遍后,终于伸手邀请他们进门。


“托尼,马尔科,你们来啦。”克洛泽端着酒杯走出来,他今天的礼服也相当精致花哨,领口处缀着大片深色宝石和钻石,错落有致地排布着。

罗伊斯注意到,克洛泽端着酒杯的手上带着一枚十分漂亮的古铜色戒指,戒指上镌刻着不常见的花纹,也许那就是他盖火漆的戒指吧,罗伊斯想。


“现在还早,去院子里陪我侄子们玩玩吧,晚宴六点半正式开始。”克洛泽说。


在庄园的院子里,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约七八岁的少年正在踢球。

克罗斯小声给罗伊斯介绍着,他们俩是对双胞胎,一个叫卢安,一个叫诺亚,虽说是侄儿,但他们父母远在国外,因此双胞胎一直被克洛泽当成儿子一样教养着。


两个孩子相互追逐跑着,在靠近禁区的左边,卢安被贸然伸腿的诺亚绊了一跤,整个人扑倒在地。不过他也不恼,拍拍裤子上的泥灰就站起来了,倒是诺亚主动把球递过去,说:“我犯规了,卢安,你应该在这里踢一个任意球。”

卢安眨着漂亮的眼睛,抱着球向场边的克罗斯问:“托尼叔叔,这里应该是个任意球吗?”

“没错!”罗伊斯抢着回答,“这两个孩子真可爱啊。”他对克罗斯说。


“可是,这里太偏了。”卢安挠挠头,“我踢不进去的。”

“这样好了,”诺亚比划着,“你先把球往前踢一点,我帮你踩住,然后你从我这里打门,就能进球啦。”

“我们试试。”卢安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

他把皮球往前轻轻一拨,诺亚准确无误地停住,卢安跑上前朝着球门拔脚就射,可惜小孩子的力气终究有限,美丽的弧线只划了一半,就下坠着改变了方向。


“Bravo!”看热闹的罗伊斯起哄,“你们已经很棒啦,是不是,托尼?”

克罗斯笑了笑,“我在想,刚刚诺亚的方案真的很好,如果是两个力气更大的成年人,比如我们,这个球也许就可以进了。”

“试试吗?”罗伊斯跃跃欲试。

“不了,我不会踢球。”克罗斯摇摇头,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弄脏皮鞋和西裤。罗伊斯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宴会厅布置地流光溢彩,堂皇富丽,一盏价值30万英镑的水晶吊灯悬在屋顶正中,侍者正在小心地给水果塔添上鱼子酱。

六点刚过,渐渐有客人到来。克洛泽自然是留在正厅的,克罗斯便来到前厅招待宾客,顺便给罗伊斯介绍各集团的头脸人物。

“这是F集团的吉鲁,早年待在兵工厂,现在也主要负责F集团的军火营生。”

“我们好像不做这个?”罗伊斯问。

“高风险,收益也不稳定,贸然入行没什么好处。”

罗伊斯点点头。


“那个,黑西服的那个,是A集团的老大,西蒙尼。”

“他们主要做什么呀?”罗伊斯问。

克罗斯做了个在颈部挥刀的手势。

“嘶……”罗伊斯吓得不敢出声,过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问,“那他们,什么人都敢下手吗?”

“嗯,只要付得起。不过比较危险的事要价太高,也没什么人下单。你可以去他们的官网试试,输入自己的名字或者花名,看看后面的金额是多少。我们都管那个数额叫‘身价’。”克罗斯说。

“还是算了吧。”罗伊斯连连摇头,一边又立刻堆起百般笑容和走过来的西蒙尼握手致意。


“那个,就是莱万多夫斯基。也是米洛的老乡。”克罗斯用胳膊肘示意罗伊斯。

莱万打扮得风度翩翩,身后跟着的皮什切克也穿得很是雅致,从各位头领的穿着和气质就不难看出每个集团的发展现状。旧病初愈却不减英气的莱万和从容稳重的皮什切克几乎是把蒸蒸日上几个字写在脸上。


“L集团么,你上次也接触过,几年前才成立的小帮派,靠着艺术品、珠宝这种有价无市的东西迅速积累起资本,渠道倒是不清楚。去年开始搞药,也许是看我们K集团靠药品赚了许多,也眼馋了吧。”

正说着,莱万已经走过来了。


“许久不见啊,托尼。”莱万笑得端庄稳重,“这次的交易能成还多亏了您愿意给我们让利。对了,这位是?”

“我的助手,马尔科。”克罗斯皮笑肉不笑地说,他不相信自己刚刚干掉莱万三个手下,对方还能这么笑脸迎人,他看不透这个莱万,保持警惕总没错。

两人与克罗斯和罗伊斯一一握手后,就去找克洛泽攀谈了。


罗伊斯拽了拽克罗斯的袖子:“托尼,L集团的事,就那样过去了吗?”

“别担心。”克罗斯看着他说,“米洛和那个莱万都知道,维持交易的正常进行才是对两个集团最有利的选择。我们拿到货款才能开发新药物,他们也只有从我们这拿到货才能按时交给下家。别说三个手下,就是再多几个,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别多想了。”

罗伊斯点点头。



宾客来齐后,克洛泽简短地致辞几句,酒会就正式开始了。宴厅里的宾客三两成群的攀谈着,有些或许原本有过节,此刻也笑语盈盈寻觅下一桩生意。

宴至半酣,克洛泽把几位想要私聊的客人请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宴厅便只剩下克罗斯一人招待,忙得焦头烂额。


“那个好吃吗?”

罗伊斯伸出拿点心的手差点吓得缩回。身后的莱万款款上前,故意探过身从罗伊斯身前拿起一块糕点。

罗伊斯往后退了半步。侍者恰好端着酒盘路过,莱万端起两杯掺了不同果汁的鸡尾酒,将其中一杯递给罗伊斯,笑着说:“不会不给面子吧。”

罗伊斯神色有些艰难,“今晚已经喝了很多,多谢莱万先生。”端在手里的酒并不打算喝下去。


“克洛泽先生府上的调酒师真是出众,”莱万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直勾勾看着罗伊斯说,“你叫马尔科对吗,我没记错,你那杯如果不喝,可以给我。”说着就要从罗伊斯手里拿酒。

皮什切克及时赶到,他用眼神示意着莱万,克罗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这个方向。

“罗伯特他喝多了,打扰你了。”皮什切克赔着笑把莱万推走。


克罗斯长舒了一口气。然而,晚宴结束时,他发现陆续离去的人群中,并没有莱万的身影。皮什切克在厅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看一眼洗手间的方向,而莱万和罗伊斯都不见了踪影。


多少有些焦虑,克罗斯强忍着不宁的心绪送走其他来宾,然后立刻向洗手间走去,皮什切克上前拦住他,笑着说:“克罗斯先生,洗手间暂时有人用。”


克罗斯狐疑地看了一眼,洗手间大门紧锁,借着隐约传来挣扎推搡的声音,还有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他一把推开皮什切克,直接踢开洗手间的门,眼前的景象令他大为火光。


罗伊斯自己的西服外套已经不见踪影,熨得平整的衬衫如今被撕成破布条,一部分用来捆住手脚,一部分堵住嘴不让他出声。剩余的布料松松垮垮地盖在身上,半披半露,肩膀和胸前大片雪白肌肤一览无遗,遍布着来历不明的青红痕迹。

罗伊斯红着眼眶,神情痛苦,咬着布条拼命朝克罗斯摇头挣扎。


瘫坐在地上的莱万像是被克罗斯冷若冰霜的脸吓到了,半晌没有出声。皮什切克眼疾手快地冲过去,一边拖走莱万,一边不住地向克罗斯赔罪,说莱万为了养伤戒酒数月,今天府上的美酒实在美味云云,半拖半抱把莱万带离了克洛泽家。


克罗斯赶紧解开罗伊斯身上的束缚,把自己的外套脱下让他盖在身上。终于能够发出声音的罗伊斯咳嗽了好几声,然后说出一个微弱的“水”字。

“我们回家去。”克罗斯拨了拨罗伊斯被汗水打湿的凌乱额发,“家里什么都有,想吃什么,我喊管家现在过来做给你。”

“想喝水……”

“好,我们先回车上,我给你拿。”说着抱起罗伊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宴厅楼梯的拐角处,目睹一切的克洛泽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转动着手上的戒指。

身后的基米西体贴地递上一只装着酒液的高脚杯,克洛泽看了他一眼,摇头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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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神双子小时候有张照片,真的一个崽像宽一个崽像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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